复旦黄洋被投毒,反映了大学生住宿制度上怎样的缺陷?怎样才能尽量防范这样的事情在自己身边发生?

这样的事件反映了大学生住宿制度上怎样的缺陷?面对现实,怎样才能尽量防范这样的事情在自己身边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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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案件我从一开始就一直追踪着看,当雅安地震覆盖了几乎整个微博,我也还是天天都在搜索这个案件的进展。昨天读到了凤凰网一篇被人认为有些“文艺”的报道:

媒体披露复旦投毒案细节

为什么呢,因为得知了嫌疑人林某的微博后,我上去看,直觉让我认为他就是凶手。虽然他中大本科的同学一再在微博上和人辩论,认为他是被冤枉的。看着看着,发现著名的@不加V (木子美)居然也被扯进来了,进一步得知林某是方粉,在木子美大战方舟子期间,林某因多次跑到木的微博上辱骂她,被木拉黑,拉黑后林某依然在自己的微博上骂木子美,这条微博我也看到了。木铁口断定林某就是凶手,她的分析见其微博。凤凰网这篇文艺分析出炉后,木更认为自己是神探。

与此同时,微博天涯豆瓣上的网友们再度对清华朱令案展开了追索。这个案子我当年有耳闻,但并不清楚细节,这次终于仔仔细细看了大量的帖子,建立起了基本的轮廓。

但我来知乎写这篇帖子,不是为了进一步分析我对案件本身的看法。而是今早看到

@杨早

转发的一条微博:

@经济观察报首页 | 新浪个人认证

【调查显示过半大学生不满宿舍关系】针对广州地区大学1500份学生抽样调查显示,超一半学生对宿舍人际关系不满意,这并非个别学校独有,高校宿舍已成为大学生矛盾集中爆发地。专家分析学生独生子女多,常以自我为中心,舍友间交流得很少,小事容易引发矛盾。你怎么看?(新快报)


@杨早

和网友们就此展开辩论——

Daphnedorset

:大一新生互不相识,自主自愿组合有点困难。不过,无论如何,校方不宜把同专业同班级集中一块住宿。上课在一起,下课还在一起,人与人之间没有解压空间,矛盾容易累积锐化

杨早

既然各有好处,请允许成年人自由选择,不必越俎代庖谈什么体验不同的人生观。我的遗憾就是抱与你同样观念的管理者造成的。//

@心宇怀渊

:回复

@杨早

:这跟中国人需要管有哪门子关系?谁说让单身者合居到结婚了?你这是把我的逻辑推到一个极端,有必要么?独居有独居的好处,合居也有合居的好处... (今天 06:04)

转发(1)

雁掠江胡

:学校毕竟是公共设施,还自己选择,有那么矫情么?每个学生都自由选择,那估计宿舍全得改别墅。能不能选择是次要,现在大学生学会与他人相处才是关键。

西门未央生

:叫你們不信星座,給學生派宿舍,就應該照星座來派

勾乘山应民吾

我读大学时,我们宿舍的做法是把不合我们胃口的人逼走。有室友甚至把这样的人的东西全部搬出去.....

sophistic_名利場

:遇上好的舍友要靠缘分

@王茼茼找不到生活的重心了@阿蔚阿小阿宝

是不是

杨早

:回复

@心宇怀渊

:听懂了,大致就是成龙中国人需要管的道理。请问何以不规定单身者一直合居到结婚,“感受不同的人生与人生观”?

孤云舒卷新浪微博登录

:呵呵,吵架时有发生,毕竟7个人一个寝室。有时团结有时分裂。

杨早

回复

@好溪鲫鱼

:18岁了,成年了,一定要圈养在校园或大学城里吗?中国年轻人比西方大学生更傻,还是更需要管理?更不需要隐私空间与自由选择?我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 //

@好溪鲫鱼

:各学校宿舍紧张啊,自由选不太好办 (4月22日 23:04)



这些讨论,一下子让我的思维活跃起来。这就是看杨早这样的人文学者的微博的好处,他总是能从寻常处让你突然猛醒,发现这些问题其实早就深藏在你内心,沉睡已久。

省重点中学的尖子生,担任英语课代表、学习委员的我,到了大学竟然留级了,这件事算我人生路上的头一个挫折。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回想为什么我会留级,真的只是不喜欢父亲帮我选的专业这么简单的一个因素吗?

专业肯定是关键因素,因为我是第二专业志愿录取的,而当时不到17岁的我,心高气盛,哪里想过自己还会被第二专业志愿录取,所以甩手就把第二志愿的专业填写交给我爸,自己跑江南玩去了。我爸是数学教授,得到这个机会,忙不迭把我的第二志愿填写成他的心愿:物理,还无线电物理,不知道我高考成绩里物理分数最低啊!

但专业不是唯一让我不爽的因素。看到杨早(他本科是中山大学)写的那句“我自己上本科时,就对宿舍关系非常不满,我们宿舍还集体去做过心理咨询。不能选择舍友,是最大的矛盾之源”,这不也是我当时在第一个宿舍时的心情写照吗,只不过那会儿是80年代初,心理咨询还没听说过。身处成都的川大,也比不上身处广州的中山大学那么开放。

因为留级了,才会对同班同学、对宿舍室友有比较。这貌似我的不幸,却又更是我的幸运。因为我在留级的这个班上找到了自己的BF(好奇者或可访这个旧帖:

如何找到对的人谈恋爱?

我的确不喜欢第一个寝室的室友们。因为这里面几乎没有爱读闲书的姑娘。我说几乎,是因为里面还有一两个姑娘愿意看看《读者》、《青年文摘》和琼瑶小说,但也就止步于此了。全寝室8个姑娘(连我在内),除了我之外,大家学习都算刻苦,其中三四个人只看课本,课本以外的书一概不碰,她们拿甲等或乙等奖学金。另外,8个姑娘里有两个真正的美女,一个来自云南,一个来自湖北,云南美女是系花级别的,还碰碰《读者》和琼瑶,湖北美女是班花级别的,只读课本,每年拿奖学金,最次也是乙等。

有了这两个美女,班上男生就不安生了。可巧这个班上爱读点闲书的男生也几乎没有。所以从大一第一个学期开始,两个美女就不断出现班内班外的情况,两个人明争暗斗,让我这个对爱情怀有无限向往的人三观变得十分痛苦。当时那么年轻,说不嫉妒人家的美貌是假话,但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两个美女,又不是因为嫉妒。班上的男生没有一个能打动我的,但人家追两个美女,却还是让我心里酸溜溜的。我经常问自己: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请脑补郭达蔡明赵丽蓉的小品《追星族》里郭达跺脚的鼓点儿)

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不适应,但是都比不上整个寝室里没有谁说得上我感兴趣的话这种不适应来得强烈。我对她们讨论的男生不感兴趣,对她们讨论的买衣服话题也不感兴趣。我在这个寝室里找不到同类,有强烈的孤独感。虽然在初中和高中我同样有很强的孤独感,但那时我学习成绩好,和家人在一起。到了大学,你不得不和一群你几乎完全不感兴趣的人朝夕相处,还学着自己没兴趣的专业,这对我这种从小被宽松的家庭教育惯出一颗自由心的人来说,爆发是迟早的。那时还没有学分制,我也不知道如何转专业,就干脆选择了自暴自弃:不上课,不预习不复习,哗啦就留级了。

留级了倒好了,我得调整寝室,原寝室的人也受不了我的作息不规律啊,人家上课我睡觉,人家睡觉我看书,个性还够横。所以原寝室的室友们一致希望我转寝室,当时还有点小受伤,但待到调整了寝室后,就觉得自己太有福气了!怎么讲——

换的一个寝室,居然住的不是一个班的同学,而是几个班多出来的零头。其中一个姑娘和我原来是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系的,她就是因为和原寝室室友处不好才自己设法调换到这个寝室的,她很喜欢我,我也不烦她,所以看到我换过来高兴得很。其他室友因为和我不是一个班的,容易相安无事。这下好了,我留级了,却不用和下面这个年级班上的任何一个女生住在同一个寝室,这种福气,现在回头想想,在当时的大学,哪里去找?

我顿时心情大好,原本就是自由乐观的个性,留级了也不影响我四处打量男生。在新寝室,虽然还是我行我素,但也吸取了以往的教训,懂得作息不吵闹室友。室友也因此从一开始对我的目瞪口呆逐渐到坦然接受。为啥目瞪口呆呢?因为我爱听音乐,会吹口哨,还常常随着音乐自己就起舞了(这倒也是受高年级一个爱跳舞的学姐的影响)。新寝室里没有自我感觉良好的大美女,普遍是怯生生的低年级小土妞儿,爱上自习,但却不乏有灵气的姑娘。

到我毕业那年,有天我在寝室里吃着水果。吃惊地发现,寝室里最腼腆的姑娘(也是她班上学习最好的),居然也像我一样,跟着音乐就跳起舞来,动作还怪协调。她还喜欢找我借书看。她比我低一届,听说这娇滴滴的四川内江姑娘,毕业后居然勇敢地随着班上一个黑黑壮壮的高个儿新疆小伙去了乌鲁木齐。

新寝室完全接纳了我,容忍并接受了在一般同学看来自由得有点过头的我,让我如鱼得水,我在这个寝室里交了大学里最好的朋友,我和她们相互交换女孩子们的那点心事。她们的朴实温和,和上一个寝室里充斥着的虚荣好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最重要的是,这个寝室有好几个和我一样爱读各种闲书的姑娘,她们也和我一样爱随手写点东西。

而新的班级,也以同样的朴实温和,让我感受到了大学生活的快乐充实。新班级不像上个班级那样爱组织同学到处去玩耍,爱吹牛夸大自己的同学不多,班上也有8个女生,是不是由于没有那么耀眼的美女,所以相互之间的相处貌似也更融洽?不过真不好说,毕竟我不在其中,没多少发言权。

其实我的故事多么平淡无奇,又有什么值得写出来的呢。可我还是写了,因为我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在大学里我是太幸运了,因不幸而得到了幸运。

日后漫长的岁月里都见证了一个人童年形成的天性的难以更改:我很难和我不感兴趣的人长期相处,我基本上不愿意做我不感兴趣的事情。在我每次学习或工作过的地方,一群人中我若能交上一两个朋友,都是很难得的了。但不是说”人生难得一知己“吗,这样不也很正常?我在知乎上很少接受邀请而回答问题,因为我只回答我真正有兴趣回答的问题。这不是傲慢,是对自己和他人的尊重。我没兴趣的,回答不好,勉强回答了,既不尊重自己,又不尊重他人。我有兴趣的回答的,既娱己又说不定顺便助了人。我想,知乎上那些有邀就答还彬彬有礼的,多半也是乐在其中。

留级后我反而得到了更快乐的大学生活,是因为我换了一个对我的身心成长更有利的寝室环境和班级环境,到现在我也无法设想能在原来的寝室和原来的班级呆上4年。我只忍耐了两年就放弃了。

在大学的头两年,我经常会遇到主动和我交朋友的其他班的女同学,大都是在班上落单被孤立的有个性的女生,不知道什么叫做和光同尘,不知道什么叫做求同存异。她们羡慕我的张扬,但实际上我并不喜欢落单的孤独状态。

So,我双手赞成杨早对大学寝室的看法,将来的大学,不应该再限制学生和谁住一起,那样将来可能会有更多的悲剧。因为将来的大学生,依然是独生子女居多,依然还是应试教育体制下的缺乏团队合作经验,沟通存在障碍是必然的,东西南北生活习惯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家庭成长环境不同,却非要在人为的安排下突然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四年,想想都够骇然。而我,若无父母和当年非常尽责的大学老师的爱护,若无转换寝室的幸运,能不能度过留级后的心理危机,难说!

已经有人在问了:不让限制,那不乱套了? 喂,旁边不还有欧美大学给着很多借鉴的例子吗?增加了管理难度,当然,不然要大学行政人员干啥?当年西南联大的学生可以在茶馆一住半年,照样写论文写小说(还有情书),学校也并未劝他从茶馆归来,也没有辅导员来查寝室有谁没有夜归。

现在的大学管大学生像管幼儿园,怕你玩游戏,得,大一不给用电脑。怕你不睡觉,得,统一熄灯开灯。 这种军事化管理,省心的是管理者,但这种机制,想多出创新型人才——难啊,指不定啥时候还把人才在瞬间就给毁了。还得多少个黄洋朱令,才能换来大学宿舍制度的根本性转变?!

地震救灾那么难的事儿,咱们不也有很多民间高手学着越做越好。大学生宿舍管理,为啥就不能多听听大学生们的呼声,同时,也多搬几块他山之石备着学习借鉴。

好了,一到议论环节我就手软,打住吧,先放几块他山之小石头在这儿(也有自家人抛的小砖头),大家捡着玩:

漫谈美国大学生住宿_Tony逸童留学大学生住宿:让他们自由飞还是一定圈在宿舍里?
海外5国高校学生住宿管理

===面对制度尚未得到根本性改变的现实,咋办===


学生自由选择寝室的这一天,现在看起来似乎遥遥无期,但要知道,当年我读大学,对学分制/转专业也看作是遥遥无期,但实际上在我毕业后不到十年就开始实行学分制了。

那,面对制度尚未得到根本性改变的现实,不得不与合不来的室友相处时,该怎样面对呢?

刘墉在给他的女儿刘帆的一封信中专门谈到了这一点——

「 孩子!我也有过青春期,那时候我念大同中学,总跟几个要好的同学,沿着新生南路,走路回家。  但是,我们从来不要另外一个同学加入,远远看见他也在路上,就故意放慢步子,把距离拉开。我们甚至偷偷用泥巴扔那个同学。

  我们还编各种故事,讽刺那个同学,说他家养的猴子像他一样,小气贪心,有一次同学去他家,掉了一个五毛钱的硬币,立刻被猴子抢去吞进肚子。同学气了,过去掐住那猴子的脖子,叮叮当当,猴子居然吐出十几个硬币。

  我后来常想,那个同学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一点没有不好,只是特别会K书,K书的时候不理人,又不“泄答案”给别人。 他是对的,没有不对,我以前为什么排斥他?大家又为什么要编故事去伤害他?我也常想,而今他在哪里?还可不可能见面?觉得对他有好多好多亏欠。

  孩子!世界这么大,能够住在同一地区,进入同一个学校,真是了不得的缘分。

  所以当老师告诉你们,如果有人敢恐吓你们,可以随时向师长报告,学校会立刻把“坏学生”停学的时候;当“家长会”催促学校装设各种监视设备和金属侦测器,防止校园暴力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却是教你怎么去关怀同学——

当你和同学笑作一团的时候,要注意那躲在角落没有笑的人;当你为成功高兴的时候,要安慰那些失败者。当外校转来新生的时候,别怕他跟不上,拖垮全班的成绩,而要想想如果有一天你自己成为转学生,会不会遭遇同样的困难

  还有,当你坐在一个位子上,看到别人招手要你过去时,你应该先跟旁边的人打个招呼,说:“对不起!他们可能需要我,如果你不介意,我就过去。“ 」


黄洋和朱令的父母若也能像刘墉这样随时在这样的”生活琐事“上点拨他们,对室友复杂暧昧的心理能够较为敏锐地察觉到一些而懂得做适当的退让和自我防护,也许能帮他们远离惨祸?


美国了不起的优秀教师雷夫,写了本《56号教室的奇迹》,在这本书里雷夫老师花了较多篇幅谈为人处世上他的得失。他说,给他很大启发的是一本书,书名叫《杀死一只知更鸟》,著名演员派克主演了同名电影。 在这部小说里,温文尔雅的白人律师勇敢地站出来为被冤枉的黑人辩护,但这位律师却会每天都向镇上喋喋不休有点长舌妇的某老小姐礼貌地脱帽致意,虽然仅限于此。这是典型的不得罪小人,对小人保持必要的礼貌的君子做法。这个人物带给雷夫老师的,甚至是救命的力量。

某次,雷夫班上一个女生的酒鬼父亲,提着手枪与雷夫和自己的女儿隔街对峙。而雷夫保持了一贯的平和冷静,在那样的场景下并不对酒鬼报以蔑视,而是依然用尊重的态度对待酒鬼。对峙一阵后,酒鬼垂下手,没开枪。之后,雷夫力劝这位女生和她的母亲离开这位酒鬼父亲,女生的母亲听从了劝告,带着女儿离开了酒鬼。酒鬼又另娶妻,后妻也有一个女儿。某天传来不幸消息,酒鬼杀了这母女俩。

雷夫亲身经历的这个故事告诉他,面对情绪炸药桶,无论多么危险,惟有保持平静,才会有生的希望,若以情绪来回报,则会轻易地点燃炸药桶。


在血气方刚的年龄,多么需要看到这样的文字,在读雷夫老师的书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杀死一只知更鸟》是应该这样去读的。

拿到最新一期《中堂闲话》杂志,开篇是陈徒手的文章”1949年后梁思成人际关系小考“,读后颇多叹息。摘录文章最后一段:

「学生黄汇60年代初清华毕业欲赴新疆,梁思成曾经感慨地告诫:”对你表面好的人,不一定对你好。有的对我好的人,最后批我时很不实事求是。但是这就是社会。要学会与人相处,不要像在学生时代孩子一般。“ 黄汇记得,梁先生说这些话时,语速很慢,间断地迸出短句,笑容渐无。」


学贯中西的梁任公,未必没告诫爱子思成在做学问之余,也翻翻《菜根谭》,温习这样的告诫:

好丑心太明,则物不契;贤愚心太明,则人不亲。士君子须是内精明而外浑厚,使好丑两得其平,贤愚共受其益,才是生成的德量。

酷烈之祸,多起于玩忽之人;盛满之功,常败于细微之事。故语云:人人道好,须防一人着恼;事事有功,须防一事不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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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回过头来讲,制度建设依然是根本。制度首先要保证人和人之间有了安全的距离,在这个前提下调整心态,自我加强修养也都才有了保障。若在寝室里连基本的作息都难以保证,空谈让人包容、忍耐,无异于缘木求鱼。


@杨早

在中青报上发表的这篇文章

为什么不能自由选择舍友

节选:

我读博的时候,一位同学与同舍的外系学生不睦,主要原因是对方常带女友回来并且半夜玩游戏,找宿管科要求换寝室,迟迟无果。这时候发生了一位经济学博士研究生将同舍另一位研究生用哑铃砸死再跳楼自杀的恶性案件,宿管科效率立即加快,只要有类似投诉,都赶紧调换。但这不是治本之道。

从读本科开始,我就想不明白一个道理:大学生已经是成年人,为什么没有选择居处与同舍的权利?为什么同样年龄,西方的大学生可以选择住在校内或校外,可以自由搬迁,而中国大学生却被“一分定终身”,四年被圈养在高墙之内?是中国大学生更弱智更没有选择能力,还是他们更不需要个人隐私与自由意志?

自然,将一个个年轻人随机地整齐地码放在宿舍楼里,对管理者是最方便的。然而由此带来的内心积郁与冲突隐患,又该如何化解?可以很轻易地举出大学生外出租房的种种弊端,可是,哪一类人租房没有这些弊端?为什么我们不肯让一个成年人做出自己的选择:在校内或校外住,跟谁一起住。

糟糕的宿舍关系,与糟糕的婚姻关系,虽有深浅亲疏之别,生活状态却差异不大,都是要跟自己不喜欢、不顺眼甚至深恶痛绝的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有家庭暴力,也有宿舍暴力(包括排挤歧视等冷暴力)。一个成熟的社会,应当用制度调整资源配置,来防止这种双输的后果。